年初的时候,继续在百穗实习,几次出差的内容基本都是和各个地方医院的医生们扯皮,他们觉得我们做的系统不符合实际场景和使用习惯,而我们认为他们没有遵循软件设计需求文档里规定的使用规范,很多操作属于违规。因为我们做出来的系统漏洞太多,甚至在给人家演示的时候突然出现了没有预先测试出的bug,很尴尬、丢人。两个月后四月初,时间到了,我递交了离职申请然后就回学校去了。
临走之前,项目经理老胡简短地跟我聊了几句,提了一点建议。他希望我能尊重并且认真对待同事的想法,无论如何,先拿出足够的理由,再表明自己对别人的意见或方案持反对态度。而不是每当别人一说出与自己不同的想法,不经过思考就全盘否定;这样不仅是工作不负责,也为人际关系埋下了隐患。这让我回想起之前跟他的争吵,我怒气上头,说了些不符合实际的很自以为是的话。而他的脾气是非常好的,并没有直接对我拍桌子瞪眼睛,换别人也许结果就不一样了。十一月份的时候听说公司解散了,老胡去了另一家公司,月薪一万+。关于他比较让人觉得逗的一件事情是,有一次我们在孝感应城出差,等回武汉的火车时,在火车站旁的一家网吧上网,他说他很久没玩过游戏了,不知道现在都流行什么,我就给他推荐了一款(我仅听过名字)。然后过了一周我们去宜都出差时,要先坐动车到宜昌,让他提前网上预定好了票,着急着慌到了车站。取票的时候,咱俩都傻眼了,试了几次都取不出来!凑近了仔细一看,日期是前一天的。原来,他当时玩游戏太过投入了,以至于在订票的时候没看清日期就下了单。无效的两张车票,价值3张毛爷爷,他默默地拿自己钱垫上了。然后一副很复杂的表情,哀怨地感叹了一句:痴迷游戏误事呀!
回到学校后,跟许久不见的室友们侃大山直到深夜,各自描述实习期间在外面的有趣见闻。我还是挂念着网上认识的那个北京的妹子,想着提前去北京看她一眼。然后我又一次冲动了,如同去兰州那次。待在北京的那几天实在不想回忆,我爬过长城,游览过故宫,拜访过北大和清华,未名湖畔,博雅塔下,情侣们成双成对,唯独我身边没有人陪伴。直到离开北京,我都没有见到她,qq头像一直灰色,又过了一段时间就从好友列表消失了。我比较傻,所以要通过这种方式才会明白,每一个靠近的人必定怀揣着某种动机,是好是坏,真的难以分辨。室友说我太“缺爱”了,一遇到对自己示好的女生就失去了基本的判断力,我无力反驳。
从北京回去后,状态十分低沉。但接下来准备毕业论文等等杂七杂八的事情让我慢慢淡忘了不愉快。毕业论文完全是百度得到的,稍作修改,答辩时可能应付不了的难度高的部分删去,换成几句无关紧要的废话,照此基本就能搪塞过去了。印象比较深的是答辩那天,上台后准备演示PPT时我才突然发现自己忘了带U盘。然后飞快地宿舍教室之间来回跑,没歇口气就满头大汗地照着稿子练,真是尴尬至极。也许是老师怜悯我们这些三本插班的同学,并没有故意为难问一些高水平的问题,最后所有人都顺利过了。毕业来得很突然,每个人都期待离开,但想到毕业后这辈子再见面的机会,只能唏嘘不已。散伙饭吃的时间很长,大家相处了4年,有些人之间也积累不少矛盾,不过,最后的时刻,都没有计较了。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每个人都成熟了不少。
收拾行李回家后,并没有待太久,因为心里比较急,想着早点找到工作开始“职业生涯”。15年10月从深圳回来的时候,打定了毕业后还是要去深圳的想法;可这个时候考虑的因素就更多了,鬼使神差地就做了去北京的决定。我的想法依然夹带着幻想,以为和她的距离更近,和她见面的机会更多,就能重新获得她的青睐。事实上后来的结果完全相反,喜欢与不喜欢,只跟愿意和不愿意有关,距离决定不了什么。来到北京后,一边海投简历一边心急火燎地看书背题准备面试,但是觉得自己没有掌握的东西太多,于是拿起《Java核心技术卷》翻两章,然后拿起JavaScript程序设计看几页,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折腾一段时候后还是觉得自己啥都不会。仅有的给出面试机会的两家,一家的HR太过强(装)势(逼),双方都没有谈拢,另一家的招聘职位是做技术支持,没有五险一金,而且签的是临时合同,也谈崩了。后来到了8月底,一心想找了2个月工作都没结果,北京果然不适合待下去,就想去杭州投奔思洋,这时意外收到十环的面试邀请,去了之后马上就确定了入职,不然这篇文章就会是在杭州写下的了。
后来的某个时间点,很突然地就关掉了qq空间。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以后再没机会可以向熟悉的亲人朋友同学透露自己的近况和想法会怎样,不去刷新或关注朋友圈的动态又会怎样?但事实上,到写这篇文章为止,并没有感觉有多么不适应。生活还是要按部就班地继续,上班认真做事,是为了挣到薪水让自己吃饱穿暖,下了班出去走走逛逛放松一下,是为了忙乱之余调整心情;所有这些,似乎都与他人无关。毕竟,身体仅属于自己,心情也仅属于自己。反倒是,因为从没想过博取社交网络上的关注,做事情时更平静、专心了些。以前那些粗略地翻了几页就再也看不下的砖头般厚度的专业技术书,现在竟然也能一章一章地顽强啃下来了。心态开阔了许多,不再苦于和自己羡慕的那些天生就条件优越的人作比较,不再神经兮兮地默默研究猜疑自己喜欢的某人的朋友圈动态,不再把那些莫名奇妙的流行语录或者似是而非的荒谬观念奉为圭臬。作为一个身处复杂社会中的成年人,独立思考真的是一件很重要的却又轻易学不来的事情。
上班本身花费不了多少精力,但是上班来回途中挤地铁的过程却是相当折磨人的,还有为此必须每天早上6点起床,如此重复,就让人觉得像是每天被驱赶着服劳役一样。北京的冬天,雾霾和始终零下的低温,让人时刻想着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