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自然数就好像是大自然的母语,它独立于人的思维而存在,甚至很多动物都会简单的计数。考古学有足够的证据表明,远远早于人类文明之前,人们就开始有意识的计数了。到了古希腊时期,以各种政治宗教团体为代表,人们对知识的认知达到了空前的程度,其中影响最大的当属“毕达哥拉斯学派”。毕达哥拉斯曾求学于古希腊圣贤,并游历了周边世界,回国后创办了学派。关于“毕达哥拉斯学派”的故事数不胜数,网络和史书上都有精彩的描述,这里就不多说了。值得一提的是该学派的信条“万物皆数”,这里的数就是指自然数,当然还包括表现为自然数之比的有理数。
Pythagoras(前580 - 前500)
古希腊人对有理数的研究十分深入,在丢潘图时代达到了至高点,但之后便随着时代一起没落了。其实在早前,希帕索斯就已经发现\(\sqrt{2}\)并不是有理数,这一发现使得毕达哥拉斯学派极其恐慌,他们将希帕索斯和真理一起埋藏到了大海之中。但毕竟纸里包不住火,质疑声越来越的强烈,人们对自己的信仰甚至产生了怀疑,史称“第一次数学危机”。最终人们不得不承认这种数的存在,并且称其为“不可公约数”,然后用两条线段之比来表示它,欧几里得的《几何原理》是这套理论的典型代表。然而顽固的反对者却一直存在,即使是伟大的达芬奇也称它为“无理数”。
相信很多人有这样的记忆,在小学和初中时,0并不是自然数,但到了高中却突然变成自然数了。这个问题曾经一度引起争论,它也正体现了人们对0的认识过程。0很早地就被中国、印度这样的东方国家随意使用着,但直到中世纪阿拉伯数字的普及,欧洲世界才逐渐地接受了它。直观地讲,0的现实意义并不是很“自然”,因为“没有”是不需要计数的,再加上0不能做除数,人们将它排除在自然数之外也情有可原。在近代的集合论和公理系统中,将0作为万物起始,将1作为度量单位,更符合现代人的认识,理论系统在这里取代了直觉。听说现在小学教材也将0纳入了自然数,看来这个争议已经有了定论。
大家可能已经不记得,我们在初中是先学的负数,然后再学的无理数(根号)。相对无理数而言,负数只是在减法上的扩展,接受起来没有障碍。但在历史上,负数的出现却远远晚于无理数,而且也同样不受人待见。直到17世纪末还存在着争议,连帕斯卡、莱布尼兹这样的大数学家都公开反对负数,认为它们根本不存在。由于先入为主的观念,有人可能无法理解,负数为什么难以接受?但只要想想你能否接受虚数,这也就变得不那么难理解了,因为它们同样都是“不存在”的数。
经历了多次新数诞生的阵痛,人们已经认识到,数并非一定要是“存在”的,它们是运算完备性需求的必然产物。但数也不能盲目扩张,它们必须产生于运算的扩展,也必须受制于运算律的约束。随着公理化系统和代数学的发展,人们有了足够的工具和信心去解构数的本质,并随之创造出了包括“四元数”和“无穷小”在内的新型数。为了不把战线拉得太长,这里只介绍到实数系统,其它更高级的扩展留到相应课程再说。
实数系统是分析学的基础,也是大家接触最多的数系。将这部分内容作为专题,有利于树立科学的数学观,为接下来的专业课程做个健康操。实数的构造和极限理论可以让你以更正确的姿势进入分析学的学习,最后的连分数理论是个很精巧的工具,不仅应用于初等数论,它还是打开实数秘密宝藏的金钥匙。
【前序学科】集合论
【参考资料】
[1] 《实数的构造理论》,王建午,1979
以专业、深入的方式讲解了实数的构造,对实数的完备性有较全面的介绍,可作为数学分析的准备课程。
[2] 《数系:从自然数到复数》,董延闿,1988
从皮亚诺公理出发,定义了自然数、整数……直至复数。对数的运算律有详尽的证明,可作为参考书。
[3] 《The Irrationals: A Story of the Numbers You Can‘t Count on》,Julian Havil,2012
细数了数系建立和研究的历程,对很多高级问题都有启发性介绍。题材丰富,内容深入,适合进阶学习参考。
[4] 《研究之美》(Surreal Numbers),D.E. Knuth,2006
以研究的方式介绍了超实数的概念,更主要的是让读者体会研究的方法和乐趣。短小的故事,却融入了研究的方方面面,对培养良好的研究素质有极好的启发性。
[5] 《连分数》,辛钦,1965
大师手笔,从基础概念到高级内容皆有介绍,适合进阶阅读。作者文字简练、证明严谨、思路清晰,将个人见解融入课程,读来很受启发。
[6] 《连分数》,奥尔德斯,1985
主体内容较初等,证明略显冗长,适合入门学习。文中有不少历史背景和应用场景,文末有高级内容引论,可做进一步学习的参考。
[7] 文中的极限理论来自各种微积分教材,部分连分数理论来自各种初等数论教材,这些教材的书单将在相应课程中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