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清风,一派流云,一米阳光就这般阴凉的沁入心间,扫荡了浮世烟尘,落尽了红尘嘈吵。山林除外,有人忙于处理温饱,有人忙于追逐名利,有人忙于添补贪欲,各干各的谋生,没有谁会当心到,那个安定的山林中,另有一个皎洁如水,冰清玉洁的飘逸少年。
施肩吾,一个沉没的内行属之后,因生存困苦,自幼便寄身于五云山头陀寺中,在青灯庙宇的简净,松敲棋子的悠然,静水流深的素美,和佛祖的拈花一笑中,慢慢成长,可谓从未体认过一天承欢膝下的亲情与和气。这是他的幸亦是倒霉。
都说世事纷呈,但是看在施肩吾的眼里,却是那般清简,相似山水即是他的红颜,日月便是他的知己,那满池的净莲,一如他那琉璃般明彻的心。并非是他涉世尚浅,而是天然那直抵于心的魅力,让他无从拒绝。他是与佛有缘的,以至连他的称谓,都潜伏着“世间无”的禅意。
如何岁月赶巧的他终是无法做到五蕴皆空,六根清净,他不疼爱如其他师傅般,整天焚香静坐,在经贝梵音中参悟佛理,他想要拥抱自然,云游四海,拜访名山大川、遍览古木石林,到更恢弘天地,体悟人生的真谛。因而,一个清凉的午后,他整理完简单的行装,便阔别了五云山,作别了那儿的一草一木,恐怕还会回顾,也许这一走,便是诀别。
在此岁月,他访览了许多地方,明白了许多别具特色的风土情面,亦留住不少清凉的诗篇,在民间广为流传,连白居易看了他的杰作都市自叹弗如。如此才情,本不妨投到一个达官显贵的门下,求取功名,而生性恬淡的他,却在小出名誉时,选择了归隐,选择了在白云溪水,落日烟霞中,参悟自然的微妙。只是这回,他没有再回去,而另择了一片更为幽静地点——洪州西山。
他就像人们眼中的逸士神仙,可觉得焦躁的社会带来清凉。洪州西山蓝本就有“十二真人羽化成仙”之说,故而,施肩吾幽居于此,倍受边疆村民的看重与尊敬,也每每会有文士诗人、访仙求道者慕名前往拜见。简直,施肩吾自己也很怀念十二真人能够参悟天机,看穿红尘而成仙羽化。他在《西山静中吟》中曾说:“若教西山得道者,连余便是十三人。”若可,他甘愿在西山中寻找清欢,皈依本真,成为羽化成仙的第十三人。
而一个人的到来,却打垮了他那原本从容的西山生活。唐顺宗永贞元年(805年),一个名叫徐鼎的青年到达了施肩吾的清幽竹舍,向他谈及了大唐近几年来爆发的巨变,以王叔文为首的改良派,受到了奸佞气力俱文珍一同的疯狂闭塞摧残,此刻战争四起,江山荡漾,民不聊生,就连他那为民请愿,秉性和气的舅父凌准也被贬到了荒蛮之地,假设是待到皇恩浩大,大赦世界之日,也不行回来。
对待凌准,施肩吾并不不懂,他鉴赏凌锥的才情和怜恤黎民的慈爱,未隐居前,连续与之相交甚笃,互视为知己。谁知,才别离几载,竟有如此巨变!一颗静如止水的心,就这样掀起远大浪涛,再难以平复。肝火中烧的他不禁拍案而起,奋发要南宫折桂,得到道路,为国扶正祛邪!于是,他果断离开了西山,来到了高翔龙门寺中苦心读书,以备科考。唐宪宗元和十五年,施肩吾果然名闻天下,一举中的,被钦点为状元。
可怎奈,他审视寒门,既无上面拔擢,又无后台支撑,遂并未予以重用。于是,只得求援于恩师旺盛发财,又因时运不佳,恩师逝世,便只可踽踽政海,丧气地忍耐漂泊曲折的幸运。尔后幸逢心腹白居易,才被荐为洪州刺史李宪的幕僚,负担极少当地的政务要事。施肩吾服务期间,兢兢业业,断案如神,深受百姓的接待。长庆四年,为捕蝗赈灾,而专断开仓,为防响马劫粮,情急之下还船插杏黄旗,分赴各地赈灾,声援了一大量即将饿死的难民,百姓感恩感恩,于今犹有口碑流传。但此举却被朝廷所不允,导致其上级李宪被贬。
施肩吾虽未遭贬谪,却也看破了朝廷的腐朽,政治的黑暗和官员们的拉帮结派,勾心斗角,互相欺凌的社会现实,为此,他也设料到了其祖父在官场上因事而被迫害以至全族皆受纠纷的景况,神志困苦不已,再不肯混迹此中。于是写下了一首《上礼部侍郎陈情》道,“却向从来受恩地,再求青律变寒枝”,闪现不求朝廷重用他,给与他什么要素,他惟愿回到那依山傍水,清舍寒枝的清净地,自给自足。
不久,他便毫无眷恋的离开了官场,再次回到了那片安然的西山“游惟观”。多年前,他的离开是为了扶正祛邪,而此时入山,则是为了明哲保身,他虽有济世之心,救国之志,可怎奈,当权者并不承情,所谓达者兼济天下,而他,唯有选择洁身自好。他曾寄书与好友徐凝曰“仆虽忝成名,自知命薄,遂栖止玄门,养性林壑。”,他的志气并不在于世俗官场,而是生气远离尘嚣,养性于云林溪壑,皈依道家,寻仙悟真。遂世人称之为“华阳真人”。
接下来的几年里,他闭户自修,不交人事。在养生、练气,形与神、性与命等方面都所参悟。著有《太白经》、《华阳真人窍门》、《养生辨疑诀》等比力经典的传世之作。本以为余生可以如此安宁如风,清凉似水的渡过,在自然万物中感知人命的真谛,可怎奈,跟着政局的逐渐失控,黄河流域战祸连连,朝廷的苛捐杂税日趋加剧,东南地域战乱纷起,人世已没有了净土,西山这片清幽之地,也成为了人间炼狱。
无奈之下,时值晚景的施肩吾只得再次离开西山,步入现世的洪水乱烟中。手脚施家的嫡派传人,他毅然地挑起了拯救整体家族的重任。在硝烟四起的碰着下,竟亲率大家不惜长途跋涉千里移居至澎湖(台湾),以逃避战乱,成为了民间开荒澎湖的第一人。初到达那有数人至,荒草丛生的海腥燥气之地,众人的心情可想而知,而施肩吾却是首当其冲,下海采珠,锄禾开户,如一剂沉稳剂,瞬间决心了众人暴躁的心。逐步,澎湖旧貌换新颜,放眼望去,地盘平旷,屋舍俨然,男耕女织,怡然自乐,恍若桃源仙境。
“忽见浮云归别坞,又看飞雁落前汀。”“黑皮年少学采珠,手把生犀照咸水。”从施肩吾的诗句中,便可知他在开拓澎湖之际的安抚之情。这次,他结果可以清宁的安度老年,皈依本真,只是,他长久有所可惜,没有人通晓,在离乡以前,他为自己修下了假坟,乞求晚年能够魂归老家。是呵,有谁会喜欢离乡背井,终老于他乡呢!纵观施肩吾的一世,仿佛都是在出生与入世中辗转彷徨,也许,他真实做个独善其身的山人,能够留在桑梓安闲度日也未可知。可奈何他有着一颗高蹈世外的淡泊之心,又有着一个济世救民的温暖禀性。
其实,施肩吾所博得的成就远多余其人生的缺憾,他虽未达成羽化成仙的壮志,却成为了被后人深深景仰的道学家和墨客;他虽客死异地,却成为了民间开拓澎湖的第一人,永敬重史。也许,这些成就并非是他想要的,但假如时光可以倒流,我想,他仿效会不改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