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追风筝的人》,到《灿烂千阳》,再到《群山回唱》,我越来越崇拜作者卡勒德.胡塞尼,这么美妙的语言,这么跌宕起伏的的故事,这般深刻的人生哲理。
《群山回唱》书中人物马科斯说:“人类的行为是混乱的,不可预测的,与方便的对称性毫不相关”。每个人总有那么些时光纠结在对与错的爱恨中,直到有一天我们发现现实生活中有许许多多事情不能说它是对的,也不能说它是错的,再执着于对错已于事无补,只能凭借着自己的心做出处理。太多次听到有人说:听听你的心,它会告诉你怎么做。但是,心到底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楚,这种模糊的东西会被各种各样的情感撕扯着,怎么做仿佛只在一念之间,而它导致的结果往往是千差万别。很多年后,当你回过头看你当初的选择与行动的时候,或骄傲,或遗憾,或悔恨,却全然忘记了当初自己内心经历过怎样的撕扯,否则你会坦然,会认为一切都是合理的,是可原谅的,又怎会被那么多情感所淹没?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存在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也拥有着某些闪光的品质。每个人遇到的问题都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嫉妒心强些,有些人占有欲强些,有些人被虚荣牵着鼻子走,有些人狭隘,容不得别人的做法和他不一样,有些人在爱的名义下压迫他人而浑然不知,有些人心怀天下人却辜负身边人,归根结底:人这一辈子,左右不过在跟自己较劲罢了。当你拗不过自己的嫉妒心,便会任由嫉妒心操纵你的行为,像帕尔瓦娜对马苏玛那样,对自己的同胞姐姐下手,最终让她变成残疾,死于茫茫荒漠。然一个人又不是完全被一种情感操纵,我们的心会悔恨,自责,寻求解脱。所以,当马苏玛弄脏身子和被褥的时候,帕尔瓦娜细心照料,马苏玛说:“为什么要用热水擦呢?我感觉不到的。”,帕尔瓦娜说:“谁知道呢?”。当我们感动于拉卜杜拉对帕丽无微不至的爱的时候,我们同时也感到阿卜杜拉那种强烈的占有欲像一杯烈酒一般浇醉了他自己的人生,正是他这种如天空一般广阔的爱葬送了他的女儿帕丽的梦想。有时候我们的心抓住了大众认同的一种价值观而用于满足我们逃避现实的欲望,都说男儿志在四方,当马科斯背起行囊离开母亲,离开那个被毁容的女孩萨丽娅的时候,他自己不是逃脱了一定的责任吗?伊德里斯在喀布尔默默地帮助罗诗,就是看不惯堂弟铁木尔高调做好事的行为,但当伊德里斯回到美国那个舒适的家后,他很快被这种做好人好事需要付出的巨大努力吓得退缩,他沦陷了,在这个时候,也许很多读者厌恶伊德里斯,觉得他不配指责铁木尔。最后,罗诗给了我们答案,她在给伊德里斯签名的时候写道:“别担心,里面没你”。
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公平,生活中有太多太多的无奈,我们也并不只是为自己的行为承受着煎熬。阿德尔的爸爸是个战争罪犯,战争结束后他霸占穷苦人的土地建豪宅,同时做慈善。阿德尔一直以为他的爸爸是个英雄,是大善人,直到吴拉姆的爸爸带着他从巴基斯坦难民营回到沙德巴格——他们的家乡时,吴拉姆告诉了阿德尔真相。那些有钱人贿赂法院的官员烧掉穷苦人家的地契,穷苦人家拼命挣钱养家,耗尽全部青春,他们在为谁负责?阿德尔看到了父亲的霸道与伪善,他应该怎么做?他会放弃那些身外之物去追求正义吗?难道他可以拿枪指着父亲的脑袋?太难了,他可能就此看不见那些真相了。妮拉以自己的反叛与放纵反抗着来自父亲的价值观,帕丽又与母亲妮拉争共同的情人,谁对谁错又岂可武断?
尽管荆棘遍布,希望之花总是开在那些长满刺的枝头。战争毁坏了房屋,毁坏了身体,夺去了若干人的生命,但战争总有结束的一天,人们重新修建房屋,那些医生护士从很远的地方走进阿富汗帮助那些受到创伤的人;尽管阿卜杜拉已经认不出他的妹妹,帕丽和哥哥阿卜杜拉的情感依然在下一代开花;阿卜杜拉的女儿重拾绘画梦想;纳尼和主人瓦赫达提先生相守一生;托马斯回到小岛陪家人看日食......在深重的苦难下,总是蕴含着那么多的希望。我们知道,总有一天坏的会变好,好的也可能变坏,不管怎么样,我们明白了那些起起伏伏,那些是是非非交织在我们的生命中,看明白了,也就宽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