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后来发生的事让我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我虽然成功帮他引开了恐龙,但其实也没指望他能搭上美女。
没想到老四超常发挥,跟美女逛了一天街后,居然去开了房。
那美女是音乐系的,怪不得长得漂亮。
至此以后老四一直对那美女念念不忘,倒是人美女貌似只是想做一回露水夫妻而已,表示不必再联系。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蒋小涵的邀请我最后还是拒绝了,没有说为什么。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她又提出晚上一起去唱歌,和她在一起,似乎每次的活动都是唱歌。
其实我不是很喜欢KTV的环境,情愿安安静静地煮一壶茶,聊聊人生,谈谈理想,大概这也是他们喊我大叔的原因吧。
我们本质上就不是一类人。
我后来还是去了,带了小月。
一个月没见,我看到她和另一个男子在一起,笑得无比灿烂。
男孩长得很帅,两个人在一起,一个是白玉无暇,一个是仙苑奇葩,一个是井中月,一个是镜中花,他们才是郎才女貌钟灵毓秀的一对啊。
小月看不惯他们亲亲我我的样子,一直亲热地搂着我的胳膊。
我凑到她耳边笑道:“看不出你还是治愈系的呢?”
“受伤了吧?哼,看人家长得比你高比你帅,要我的话我也选他。”
我沉默了。
良久,喃喃道:“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汤显祖这简单的两句,大概也是道尽时光荏苒,世事无常,那些美好的时光,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吧。
大概感觉出我意兴阑珊,小月也不再说话。
我走了过去,对小涵说:“借一步说话。”
旁边的男孩很有风度地对我点了点头。
我先来到外面,转身等着她。
她款步走来,我注意到她今天穿了很高的高跟鞋,这让我和她说话稍微需要仰视,有些不自在。
以前和我在一起,为了照顾我的身高,一直穿平底鞋。
现在换了一个人,不用再顾忌这些了吧。
“我要走了。”我说道。
“哦......”
靠,就这么一句“哦”,电影里不是这样的。
“我是说我要离开上海。”我补充道。
“去哪里呀,换工作了吗?”
“恩,打算回家乡找工作吧。”
然后是尴尬的沉默。
台词没有深度,离别没有情感。
我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
我突然有种神奇的联想,在小涵的言情剧里,我一点也不像男主角,也许那个眉清目秀的男孩才是。
而我,应该是属于武侠剧吧。
快意恩仇的女主角是谁呢,还没出现,至少不是小月这种类型的。
我甩去脑海里这些奇怪的想法,从包里拿出前不久的产品,sanyo的数码相框样品递给他。
“临别没什么相赠,送你一个相框吧,你那么爱美,放点照片在里面看看吧,还可以当时钟用。”
“哦,谢谢大哥。”
这个数码相框的程序是我改写过的,到她生日那天,会播放我精心录制过的语音。
“如果那年冬天没有遇见,那你我还会不会遇见。
如果那年冬天没有遇见你,那我会不会快乐一些。
我想一直到很多年以后的某天,我都会清晰地记得那个寂寥的季节,我每天沉默地迎着朝阳踯躅而行,安静地在班车上或睡或看窗外浅灰色的天空。
于是时间在刹那间流转,我的世界因为你的出现渐渐有了颜色。
我们一路前行,最终经纬分明地回到各自的轨道。
我一直这样认为,你是我生命里的天使,陪我度过那段岁月,然后离开。
每个人生命里都会有这样的天使。
我等了你这么久。
你走得这么匆匆。
不会再那样单纯地希望一个人好了吧,不会再那样可以为一个人收藏所有的委屈了吧。
不会再那样想着一个人的背影痛彻心扉地低头。
如果思念是一种病,如何才能阻止这喷薄而出的思念。
我只有那么多的温暖,全部都给了你。
你又知不知道。
你又知不知道。
我总是向手心里张望那条纠缠不清的爱情线,难过得想哭。
”
玩这种小把戏,属于程序员特有的技能。
本来打算憋个大招,等她生日前夕送给她,她那么喜欢浪漫,估计会是一个不小的惊喜吧。
可惜现在都用不上了,她生日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我等不了了。
如果真的到她生日那天,这段独白被她男朋友听到,又会如何。
想到这里,我嘴角露出一丝阴毒的冷笑。
人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做嫉妒。
外面下起小雨,我和小月坐上计程车,她和她男朋友撑了一把伞漫步在路边。
上海的路况不好,计程车走走停停,时而开在她前面,时而开在她侧面。
窗外是红红绿绿的灯火,我顺着车窗上斑驳而下的雨水,努力地想看清她,却怎么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