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和今天晚上,我做为一名普通员工分别参加了公司IT部门和市场部门的年会。年会结束,热闹散场,我一个人匆匆走在外面,抬头看着天空上那一轮皎月,然后不由就有了一些想法。
公司最近作为民营航空第一股上市了,对公司领导们来说,真是新年大喜。股票连着涨停多次,想想自己昨天还是两千万富翁,今天就资产翻倍了。那该是怎样的欣喜!
不过幸福是他们的,我身在基层,上市不上市,利益上与我一点干系没有。曾有同事在内部社区牢骚,“公司上市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老板是不是该意思意思?”这事我们同事间看了相互会心一笑,不想那条信息却得到了老板的关注,董事长回复,“那么公司该怎样意思呢?”
我比较中立的看,公司上市,真是大好事。春秋拼搏几十年,取得今日成绩,也是应该的。只是,我做为最最基层的工作人员,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兴奋的。有人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虽然有点冰冷,却也是事实。
我在IT部做iOS开发,一年来,我成长了很多,在同事、哥们儿的热情帮助下,在他们的不厌其烦的耐心讲解下,也在自己的努力下,在专业方向,我有了很多自信。我自我感觉自己在iOS方向比去年此时强太多了。那时我去找工作,面试好多家,处处碰壁。至今回想那一个月,我仍然心有余悸。后来春秋接纳了我,对此我深表感激。那么大的一个公司,又是航空业,听起来多长面子!竟然不嫌弃我那时的技术水。
还记得我去复试,我根本没有抱希望的。但复试的当天,我还是去得很早。那天我在公司附近的一个加油站旁边站了好长时间,大概有四十分钟吧,大冬天的,我躲在无人的地方一边跺着脚一边跳一边想他们会问我什么我该怎样回答。当时我一直祈祷,”把我录了吧,把我录了吧!如果能进春秋,我就向我的目标迈了一大步。以后实现我的梦想,一定是坚实的基础。”
我那样想着,可是当我真正进入面试环节,面对IT部总经理,面对技术总监,面对人事部总经理,我还是紧张到语无伦次。我表现得糟糕极了。当时面试官的态度让我感觉不怎么友好,面试不大一会儿他们就让我回去等通知。回去后我心想,“哎呀,又泡汤了”。我也有些生气,“你们那样态度,我肯定是没戏了,那么为什么还让我来复试?!害得我瞎高兴一场。”
回来后,我着急,“找工作都一个月了,花了那么多钱,咋办呢?”
然后大概一周后我就去了一家非常小的公司,他们加上老板总共不到十个人。他们经理还跟我讨价还价,当时我工作一年了,他只给我每月四千块,我生气呀,可是又找不到工作,无奈下只好委屈自己了。我想着先干着,过年来了再换,过年回家好歹得有个交待是不。
我在那家公司工作了半天,上午经理说等到下午就和我签合同。感谢是下午。中午十一点左右,我接到了春秋人事打来的电话,她说我被录取了,电话中她说了薪资算法,说了上班后会遇到的常见问题,当时我哪有心听啊,我高兴得要蹦起来了,说,“那我明天去报到吧?”对方被逗乐了,“呵呵…哪有那么快,你们这一批要到一月二号才报到。”
后来进了公司,我才知道,之前iOS部门只有三个开发人员,还都是从java方向转过去的。我们一下来了五六人,团队一下壮大了起来。这里我技术最水。我们一起来的,他们有苏大的高材生,有工作五六年的老手儿,还有大脑特别灵敏的聪明家伙儿,和他们比,我简直弱爆了。然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就特别不自在。拉在最后的感觉真是难受!不过比较好的一点是,如果你身边都是你老师,那么向他们学习,迟早有一天你也不会差了。现在我水平还是不怎么样,但独立开发一个小软件还是可以的。
我觉得,在软件业,人真的太重要了,几个大牛在一起就可以造一家公司。我比较庆幸的是,在我们的团队,一年里,我没有可以骄傲的薪资,可是我却有一个可以非常好的学习环境。我的小伙伴们是我的软资源,通过他们,我学到了很多。
进入公司不久,我便在路上遇到了我们IT部总经理。和他一路走,我小心谨慎,他却问我有什么好的意见给公司。当时我没有回答,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的高度是整个公司的架构,我想的更多的却是怎样提高技术从而改善自己的生活。高度不一样,想的自然就不一样了。想他以前应该也是农家出身,据他说他开过农用车的。如今四十来岁已是公司的CIO,股票资产几千万,想想也是人生得意了。
还有一次,我正在吃早饭,他突然坐在我对面,害得我立刻拘谨了起来。他又问我对公司有什么建议。我那个汗颜!
再有一次,我喝醉了,然后在微信好友圈发表说说,他评论了,我借着酒劲儿竟然给他发了信息。好玩儿的是我们竟然聊了起来。他平常爱开玩笑,可是在工作上却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在部门级会议上,有次他竟当众说我名字,知道他记得我,那种感觉还是挺舒服的。同样在会议上,看到他发火儿时对部门经理们的不客气,我又对他敬而畏之。但总体来说,我更多的还是敬佩他。哦,还有,我们好像都喜欢研究点历史。
在春秋,另一点让我挺有感触的就是,以前一个县长都没有见过的人竟然可以经常近距离遇见大公司的董事长。
王正华,王董,拥有两家公司-春秋旅游,春秋航空。春秋旅游虽然现在有些没落,但它曾经是国内旅游第一,现在也是前五名的。春秋航空,最近刚上市,市值一百多亿。就是这样一个大老板,曾经做过政府官员,如今七十多岁了,有那么多钱,不该享受了么?可是他好像并不是这样。他会经常穿着布鞋,上班骑着破自行车,在员工餐厅竟然可以经常看到他和CEO每顿吃十几元的饭菜。他经常说,“钱一半儿是挣的一半儿是省出来的”,在办公室,人少时候开的灯多了他看见会大急。
人家都说春秋老板抠,我觉得,抠亦有道啊!这反应的是一个人的价值观。
有不算短的一段时间,我跟着同事每天打四十分钟的太极拳,然后他经常会到每个部门(市场部、IT部、人力资源部等)去教授一番。我竟多次近距离看到CEO,听到他讲他学习太极拳的心得。
因为老板喜欢太极拳,他极力推广,还专门成立一个什么太极拳圈友管理宣传中心,然后IT部门一段时间强制一定人数去打拳。有部分同事抱怨这事儿。大老板说抱怨没用,“打太极是为你们好,以后你们会知道的”。一个老人的话,兴许是对的。
这两天连着参加年会,昨晚IT部的,今晚市场部的。听了王董的两次演讲,感觉他是一个和蔼可亲不摆架子又不失风趣活泼的可敬的老人。
之前我所在部门属于IT部,后来CIO去了市场部,不久后原来他的电商部(包括网站、移动直接和钱打交道的部门)也就被带到了市场部。我们移动组就辞旧迎新混了两场晚会吃了两顿晚餐。
在年会上,看到好多个公司领导,看到他们,我就想那天如果我也可以那样就好了。不是因为我多么崇拜金钱,当然,每个人应该都不会拒绝自己有钱的。我想有钱,是因为一旦有钱了,就可以做很多事情,很多想法也可以付诸实践。那种掌控自己命运的感觉对我而言非常渴望。
再有,我想每个人应该都会多少有些眼高,有些世故。是人都想与自己交往的人都是些牛逼的家伙,那样自己也就牛逼了。古人也有说,“往来无白丁”,你看,那时候的人就已经很世故,这还是非常超脱的人写出的话。
所以,在我身处低微的时候,别人怎样对我,我都是可以接受的。我想,“和我交往,我又不能给他好处,他为什么要对我说好话,要对我好呢?”想到这些,遇到不顺心的时候我也就坦然了。
每个人应该都喜欢听好话,喜欢被拍马屁。无论你承认不承认,你是喜欢别人说你好而厌恶他人对你直言不讳说难听话的。
看了IT部的晚会,看了市场部的晚会,感触真是良多呵。觉得做市场的,他们多才多艺,生活得相当滋润,我想那样的生活才是比较好的。相对程序员的日子,真是不能比。
我最讨厌的是别人说我老实,虽然我真的不够圆滑。但当你在我面前说我老实的时候,我总会有感觉你是在居高临下的和我对话。“老实”,在我的认识中,从来不是褒义词。我曾多次被人说老实,虽然很多时候我不会当面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我内心一定是不高兴的。
在日常与人交往中,我沉默寡言,像个闷葫芦,但我自我感觉内心却清醒得很。对感觉不喜欢我的人,我话很少甚至没话说,有时会很尴尬,所以我会尽力避免和我认为不喜欢我的人,以及我不喜欢的人单独相处。
上面写的在春秋一年的感受,不知道会给人什么感觉。可能会被觉得爱财,可能会被觉得势力。可是我说的是内心真实想法,我问心无愧。
在春秋一年,对老板们,我是敬重的,可是并不代表我对公司的文化没有微词。春秋IT的加班文化我是极不认可的。
这两天晚会,我看了别人的表演,喝了该喝的酒,敬了该敬的人。酒桌儿上对老外说了句“happy new year”,对上级说了“新年快乐”。两天晚会出来,都多次抬头看了苍穹中那颗明亮的月亮。在黑夜中,它莹莹发光,却好像很孤独,就像我一样。
忽然就想起多年前对一位朋友说的话,“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
我敬佩强者,但却不是盲目的敬。颜渊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
对于我看不惯的人,你再厉害,可是,与我何加焉!你再权势,与我何加焉!天下之大,与我何加焉!
也许有一天,我的成绩也会是我所敬佩的。未来事,未可知。
曾经,我被同事说是演员,“演得真好!”当时我很生气,然后就说出了伤人伤己的话。只是后来认真想了想,我这么渺小,生那样的气实在不该。生气只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其他谁会在意!现在我是如此渺小,渺小到无人知晓。
但我内心还真是希望自己可以成为一个艺人的。做技术,永远不能永恒,能达到永恒的,在我认为,是远方,是诗!我也想对艺术,不入魔不成活。一直遗憾,自己怎么不会唱歌呢?如果会唱歌该多好!如果我会唱歌,我一定唱到歇斯底里,唱到昏天暗地,像信天游一样悲壮高亢,像黄梅戏一样缠绵缱绻,像河北梆子一样刚劲沧桑。我要那歌声翻过高山越过大河穿透时光,我要唱尽这人间一切悲欢离合喜怒哀伤。
如果人生注定是一场戏,那么我还是要倾情入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