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中国新闻业年度观察报告

　　随着互联网的迅猛发展，新闻网站正成为我国媒介版图中的重要组成部分。许多受众不再是通过传统媒体、而是通过新闻网站获取新闻。根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2014年1月发布的调查数据[ii]，网络新闻是网民排名第二的网络应用（仅次于即时通信），使用比例达到79.6%（超过4.9亿人）。身处这些新闻背后的是一个庞大的从业群体——网络新闻从业者。据估算，目前从事网络新闻工作的人数近300万，远超传统媒体的新闻从业人数[iii]。他们伏案电脑前，键盘敲不休，是生产、加工与发布网络新闻的主要力量，也已成为新媒体环境下中国新闻从业者的有机组成部分。因此，他们的基本构成与生存状态，值得系统关注与研究。

　　为及时了解全国网络新闻从业者的基本状况，深化有关该群体的研究，东方网、复旦大学新闻学院联合组成“中国网络新闻工作者生存状况调查”课题组[iv]，于2013年11-12月展开了系统的问卷调查。本次调查以全国新闻网站从事编辑、采访等新闻工作的人员为研究对象，通过在线问卷的方法，最终成功访问到60家网站的1631位网络新闻从业者[v]。调查问卷的设计主要参照了以往经典的新闻从业者研究[vi]，并根据网络新闻从业者的特点加以修订。下面，本文将从网络新闻从业者的基本构成、工作状况、职业意识、媒体使用与生活状况五部分进行具体的分析与报告[vii]。

　　一、网络新闻从业者的基本构成

　　首先，调查发现，中国网络新闻从业者的构成以女性为主，其比例达到59.5%，男性为40.5%。网络新闻从业者的平均年龄为29.1周岁，年龄最大为57岁，最小为18岁。其中，年龄在26-30岁之间的从业人员比例最高，为46.6%；其次为25岁以下的人群，比例为22.9%；近七成（69.5%）网络新闻从业者的年龄在30周岁以下。另外有21.7%的从业人员年龄在31-35岁之间；8.3%年龄在36-44岁之间；45岁以上仅为0.6%。

　　就教育水平来看，网络新闻从业者中95.1%拥有本科以上学历。其中76.8%拥有大学本科学历，18.3%拥有硕士及以上学历。

　　就专业背景来看：近四成（39.2%）网络新闻从业者来自“新闻传播学”专业，与此同时呈现明显的多学科特征——来自“其他人文社会科学”的比例为25.0%，来自“经济管理”专业背景的比例达12.6%，来自计算机专业的比例为8.5%，4.7%来自“理工农医”专业，另有6.2%来自其他专业。

　　网络新闻从业者中，D员及预备党员的比例为35.3%，共青团员比例为27.6%，其余为民主党派或无党派。

　　收入方面，全国网络新闻从业者月总收入的平均水平在4000元左右。其中，36.1%的网络新闻从业者月收入为2001-4000元，32.7%为4001-6000元，22.5%为6001-10000，另外有4.6%的从业者月收入在10001元以上，4.2%的从业者月薪不满2000元。

　　表3：中国网络新闻从业者的收入分布

　　二、网络新闻从业者的工作状况

　　1、从业经历

　　首先，在从业时间方面，全国网络新闻从业者平均从业历史为51.9个月（约为4年4个月），其中从业时间最长的受访者从业时间总计达192个月（合16年），即1997年开始从事网络新闻工作。总体来看，绝大多数网络新闻从业者的从业时长在10年以内，其中从业时间在1-3年内的有29.6%，在3-5年内的有21.0%，在5-10年内的有29.2%，13.5%从事网络新闻工作“不满1年”，从业时间超过10年的人群比例仅为6.7%。

　　在从业经历方面，有27.0%的网络新闻从业者曾经有正式就职于其他新闻网站的工作经历，34.6%拥有传统媒体的工作经验。

　　根据受访者的回答，当前全国网络新闻从业者平均一周工作5.2天，每天的工作时间平均为8.7个小时。

　　问卷还调查了现阶段网络新闻从业者的聘用形式及专业职称状况。结果显示：当前新闻网站从业者绝大多数为“企业聘用”制，这一比例在全国范围内达到了93.1%，而“事业编制”的比例仅为5.6%。此外，绝大多数从业者在网站中主要担任“编辑”职务，这一岗位的比例达到79.6%；其次为“记者”，比例为10.7%。

　　在专业职称评级方面，20.7%的网络新闻从业者为“初级”职称，14.0%拥有“中级及以上”职称。另外，有超过一半的工作人员（64.3%）表示自己“尚未评级”。

　　2、择业因素

　　什么因素促使当前网络新闻工作者选择从事网络新闻行业？问卷通过五级量表请网络新闻从业者对影响他们择业的因素进行评价（1=影响很小，5=影响很大）。

　　数据显示：“喜欢互联网或新媒体”是网络新闻从业者选择从事网络新闻工作的最主要原因，得分均值高达4.07；其次是“喜欢接触各界人士、增广见闻”（均值3.97），第三为“喜欢写作或编辑”（均值3.74）。接下去，依次是“有机会传播新思想、启迪民心”（均值为3.59）、“有机会表达百姓呼声”（均值3.55）、“有机会揭露社会问题、维护公平正义”（均值3.41），这些项目上的平均得分，也显著地高于五级量表的中值3。可见，对互联网及新闻行业的热爱、对新闻记者职业使命和社会责任感的认同是网络新闻从业者选择网络新闻行业的主要原因。

　　相比较而言，大多数网络新闻从业者认为“网络新闻从业者有机会成名”（均值1.92）、“网络新闻工作收入较高”（均值2.16）、“网络新闻工作时间灵活” （均值2.24）以及“各地出差旅行的机会”（均值2.32）对自己选择从事网络新闻工作的影响较弱。

　　3、工作满意度

　　问卷采取五级量表的方式（1=非常不满意，5=非常满意）对网络新闻从业者的工作满意度进行测量。结果显示：就对当前工作的总体满意度而言，网络新闻从业者对现在工作的满意度均值为3.26，高于五级量表的中值3。如下表显示，有40.1%的从业者在对目前工作进行总体评分时，选择了3分以上的得分（表示“比较满意”与“非常满意”）。

　　进一步对当前网络新闻工作进行具体评价。调查发现：一方面，网络新闻从业者对工作环境中的人际关系和工作机会的满意度相对较高。其中，“同事关系”（均值3.95）成为受访者认为是工作中满意度最高的方面；其次为“主管领导的能力”（均值3.63）。同时，网络新闻从业者对网站新闻工作本身给予的“学习新知识的机会”（均值3.45）、“工作中的自主程度”（均值3.22）、“工作中主动创新的机会”（均值3.17）以及“工作的社会影响”（均值3.07）等都给予了较为正面的评价，满意度均值均超过五级量表的中值3。

　　另一方面，网络新闻从业者对“工作报酬收入”（均值2.38）和“福利待遇”（均值2.46）的满意度较低。此外，在网络新闻从业者心中，对现有工作的“升迁机会”（均值2.55）、“工作时间的弹性”（均值2.63）、“考核制度”（均值2.70）的满意度也低于五级量表的中值3。

　　4、工作忠诚度

　　调查发现，对“未来还准备从事多少年的网络新闻工作？”这一问题，除有较大比例的网络新闻从业者（38.1%）表示“不知道/说不清”外，在目前已有意向的被访者中，选择继续工作“1-5年”的比例最高（28.5%）。与此同时，有16.1%的人表示愿意在网络新闻行业“一直做，直到退休”，11.0%选择“6-10年”，3.5%的受访者选择了“现在就想离开”，2.7%选择了“11-30年”。

　　在被问及“如果继续从事新闻网站编辑采访工作，你最愿意在什么类型的网站工作？”时，有36.4%的受访者表示最愿意工作的网站类型是“媒体主办的新闻网站”，其次有30.3%选择“政府主办的新闻网站”，紧随其后的是有29.6%表示最希望能够进入“商业新闻网站”。

　　调查发现：如果离开目前的工作，有32.1%的网络新闻从业者仍然希望能够继续在媒体类机构进行工作；其次，“自由职业”（比例为16.1%）和“创业”（15.5%）也成为不少网络新闻从业者离开目前工作时的理想选择；此外，有14.3%希望能够进入“政府类机构”。

　　三、网络新闻从业者的职业意识

　　1、传媒功能认知

　　本次调查请全国网络新闻从业者以十级量表（1=非常不重要，10=非常重要）衡量14项不同传媒功能的重要性，结果显示：受访者对问卷中给出的所有传媒功能评价都显著超过6（均值=8.01）。换言之，这些都被认为是较为重要的功能。其中，受访的全国网络新闻从业者认为最重要的传媒功能是“迅速地为大众提供新的信息”（均值=9.13），其次是“依据事实报道新近发生的事实”（均值=9.09），第三是“对复杂的问题提供分析与解释”（均值8.48），第四是“帮助民众实行舆论监督”（均值=8.41），第五位是“引导舆论”（均值=8.34）。相对而言，网络新闻从业者对“质疑并批评企业的言行”、“质疑并批评社会团体的言行”、“质疑并批评政府官员的言行”这三项功能的评价较低（均值在6.67-6.84之间）。对比以往关于中国传统媒体新闻从业者的实证调查结果[i]，不难发现，两个群体都最为强调新闻媒体的“信息传播”功能，其次是“分析解释”和“鼓吹民意”功能，而较为不强调“对立”功能。

　　2、网站表现评价

　　针对传媒应当承载的这些功能，本调查发现：网络新闻从业者认为目前新闻网站在“宣传党和政府的方针政策”这方面做得最为足够（均值=4.32），其次是“及时、准确地传播新闻信息”（均值=4.13）；接下来由高到低依次是“提供文化休闲与娱乐”（均值=3.97）、“对公共政策和社会问题做出解释”（均值=3.87），“为民立言、反映百姓呼声”（均值=3.53）。相对而言，网络新闻从业者对目前网站在“批评监督政府和利益团体”方面的表现评价较低（均值=3.18）。

　　表8：中国网络新闻从业者对新闻网站的表现评价

　　3、媒体范例与从业楷模

　　新闻从业者对不同的媒体及其从业者表现出的不同态度，是其所遵循的“新闻范式”（journalistic paradigm）的重要体现。为此，本研究调查了网络新闻从业者心目中的媒体范例和从业楷模。对前者的测量方式是请被访者用五级量表衡量一组媒体与他们心目中“理想的新闻媒体”的距离（1=很近，5=很远）。结果发现：中国网络新闻从业者心目中距离“理想媒体”最接近的是凤凰卫视（均值=3.79），其次是《南方周末》（均值=3.70），第三是英国广播公司（BBC）和美国《纽约时报》（均值均为3.53）；随后依次是《财经》杂志和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最后是中央电视台、新华社、《人民日报》和《环球时报》。

　　对从业楷模的测量，本研究采用“提名法”——请被访者填写自己心目中的“典范新闻工作者”。结果发现：受全国网络新闻从业者提名最多的典范新闻从业者是白岩松（提名比例为23.5%），第二是范长江（11.3%），第三是柴静（6.7%）；随后包括闾丘露薇（3.4%）、陈彤（3.4%）、普利策（3.3%）、邹韬奋（2.4%）、崔永元（2.3%）、法拉奇(1.7%)、邵飘萍（1.7%）等。

　　4、职业认同

　　首先，就网络新闻从业者多大程度上属于新闻工作者这一问题，受访者对“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新闻工作者’”这一说法，有较高的认同度（均值=3.82）。而对于外界（包括社会公众、网站同行以及传统媒体）是否将自己视为“新闻工作者”这一问题上，基本不赞同这些群体会对把网络新闻从业者与“新闻工作者”割裂。也就是说，总体上，网络新闻从业者已经将自己视为“新闻工作者”的有机组成部分，并且认为社会和同行也已经普遍接受了这一看法。

　　表9：中国网络新闻从业者的职业认同度

　　同时，调查请受访者以10分制来评价网站编辑记者这一职业的社会地位。（1表示很低，10表示很高）。结果显示，受访者对这一问题的评价均值为5.17。也就是说，就网络新闻从业者自身的认知来看，目前该职业的社会地位处于中等水平。

　　调查中还请受访者用五级量表（1表示非常不应该 5表示非常应该），来表达对于“你认为新闻网站是否应该拥有自己独立的采访报道”这一问题的态度。结果显示：受访者对新闻网站拥有自己的采访权表示较为强烈的认同态度，均值达到4.63。

　　5、职业伦理

　　本次调查罗列了9项与新闻职业伦理有关的说法，请全国网络新闻从业者以五级量表（1=非常不同意，5=非常同意）来评价两个问题——第一、他们对这些行为的认同程度；第二、这些现象在网络新闻界的普遍程度。

　　调查结果显示：网络新闻工作者对有关职业伦理的这一系列行为的认同程度普遍较低，均值都在五级量表的中值3以下。其中，网络新闻从业者最不能接受的是“接受被报道者的现金馈赠”（均值=1.65），其次是“在企业兼职”（均值=1.82），第三是“为企业担任公关工作”（均值=1.84）。相对而言，他们对“为自己的机构联系广告业务或赞助”、“接受被报道单位或个人的招待用餐”、以及“主动淡化不利于广告客户的新闻”的接受度略高（均值>2）。

　　与此同时，受访者表示这些现象在网络新闻界存在一定的普遍性。其中，网络新闻从业者认为“接受被报道单位或个人的招待用餐” 最为普遍（均值=3.10），其次是“主动淡化不利于重要广告客户的新闻”（均值=3.05），第三是“为自己的机构联系广告业务或赞助”（均值=2.92）。

　　四、网络新闻从业者的媒介使用

　　1、传统媒体使用

　　就全国网络新闻从业者的传统媒体使用情况而言，63.6%的受访者阅读报纸，平均每天阅读报纸的时间为32.1分钟；48.7%的受访者收听广播，其平均每天收听广播时间为34.1分钟；近八成的受访者（77.1%）收看电视，平均每天收看电视时间为65.2分钟。其中，受访者最经常阅读的报纸包括《人民日报》《新京报》、《南方周末》、《北京晚报》与《三联生活周刊》。最经常收看的电视节目包括《新闻联播》、《爸爸去哪儿》、《焦点访谈》、《快乐大本营》与《新闻直播间》。

　　2、新媒体使用

　　结果显示：全国网络新闻从业者最早开始使用互联网的是1995年，目前的平均网龄为13年。

　　受访者平均每天上网时间530.3分钟（8.8个小时），其中，使用电脑上网时间最长，为437.4分钟（约7.3小时）；通过手机终端上网时间为94.7分钟（约1.6小时）；相对而言，通过平板设备上网时间较短，为66.7分钟（约1.1小时）[i]。

　　调查发现：全国网络新闻从业者在互联网上进行最多的行为是“浏览微信”（均值=4.07），其次是“浏览微博”（均值=3.97）、第三是“网络购物”（均值=3.51），随后依次是“转发、评论或发布微博”（均值=3.46）、“转发、评论或发布微信”（均值=3.44）、“收看（听）网络视（音）频”（均值=3.39）、“浏览天涯、贴吧等社区论坛”（均值=2.61）、“网络游戏”（均值=2.51）、“在网络论坛/社区发言或评论”（均值=2.37）等。

　　3、新媒体评价与观念

　　此次调查考察了受访者对互联网可能给新闻业所带来的影响的基本评价。结果显示：网络新闻从业者对“互联网促进了中国的新闻自由”这一说法的赞同程度相对最高（均值=4.01），接下来是“互联网会取代传统新闻业” （均值=3.15）、“网络舆论对新闻工作者的专业判断有负面影响”（均值=3.05）、 “互联网上的信息总体是可信的”（均值=2.91）， “公民记者会取代传统的新闻工作者”（均值=2.63）。

　　表10：中国网络新闻从业者对以下说法的认同程度

　　五、网络新闻从业者的生活状况

　　1、生活满意度

　　问卷请网络新闻从业者以五级量表（1=非常不满意，5=非常满意）从身体状况、心理状况、住房条件、家庭关系、家人健康五个方面、以及总体上衡量对生活的满意程度。结果发现：中国网络新闻从业者对生活状况的总体满意度均值为3.35分（约相当于百分制的67分）。其中，满意度最高的是 “家庭关系”(均值=3.90)，其次是“家人健康”（均值=3.69），第三是“心理状况”（均值=3.19），第四是“身体状况”（均值=2.95），最后是“住房条件”(均值=2.63)，后两项的均值已低于五级量表的中值3。

　　在对“您觉得自己现在多幸福？”的打分中（1=非常不幸福，10=非常幸福），调查发现网络新闻从业者的幸福指数为6.31分。幸福指数集中分布在5分到8分的区间内，占受访者总数的70.0%。另有10.6%的网络新闻从业者的幸福指数偏低（1-3分）。

　　在对自己目前所处社会阶层的定位中（1=底层，4=中层，7=高层），网络新闻从业者给出的均值是3.11，低于中值（4），大多网络新闻从业者认为自己处于社会中偏下阶层。

　　2、生活难题

　　网络新闻从业者在生活中也面临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他们怎么评价这些问题的严重程度呢？结果发现（测量方式为1=基本没问题，5=非常严重）：“买不起房/房贷压力大”被认为是最严重的问题（均值=3.89），其次是“没时间陪家人”（均值=3.74），第三是“缺乏职业前景”（均值=3.68），随后依次是“身心疲惫”（均值=3.48）、“工作压力大”（均值=3.40）、“上有老下有小”（均值=3.35），以及“工作时间过长”（均值=3.25）。值得重视的是，以上生活问题严重程度的评估值均超过了五级量表的中值（3）。

　　3、业余生活

　　结束繁杂的工作，抛开工作压力，网络新闻从业者在可以自由支配的闲暇时间主要从事什么活动呢？结果发现：在网络新闻从业者最常进行的业余活动中，排在前六位的依次是“上网”、“看电影、演出、比赛等”、“读书看报看杂志”、“补觉”、“看电视”和“逛公园/旅游”，其选择比例都超过了半数。

　　4、婚姻、住房及交通状况

　　在婚姻状况方面，参与调查的1631位网络新闻从业者中809人从未结婚，占总人数的49.6%，793人已婚，占总人数的48.6%。

　　在子女状况方面，大部分网络新闻从业者尚没有子女（占比71.7%），30.5%有未成年子女，3.3%有成年子女，1.3%有成年和未成年子女。结合婚姻状况分析后发现：812位有婚姻史的受访者中，有子女的仅462位，意味着超过40%的网络新闻从业者结婚后并未生育子女，其原因可能与生活和工作压力大、可自由支配时间和经济基础有限有关。

　　关于住房状况的调查结果显示：23.2%的网络新闻从业者有自购房且无贷款，29.9%的受访者有房同时也有贷款，37.6%的受访者选择租房，1.8%的受访者住在集体宿舍，另外7.5%的受访者选择其他的住房方式。

　　调查发现：有34.9%的网络新闻从业者拥有私家车。在拥有私家车的网络新闻从业者中，选择自己开私家车上班的只占40.0%，是总人数的13.9%，更多的人选择公共交通，如地铁、公交车。调查结果显示：选择公交车作为平常上班主要交通工具的人数最多，占32.0%，其次是地铁和小轿车（私家车），分别占31.3%和13.9%，随后依次是步行（12.6%）、电动车/摩托车（4.0%）、自行车（3.7%）。

　　统计全国网络新闻从业者每天上下班单程所花的时间，结果显示：将近70.0%的受访者能在60分钟内到达工作单位。不可忽视的是，有30.6%的受访者要花超过1小时的时间在上下班的路途上，其中6.3%的受访者用时91-120分钟，3.5%的受访者要足足花费两个多小时用于上/下班，其上班艰辛程度可以想象。

　　六、小结

　　本文通过一项大规模的全国性问卷调查，系统地分析中国新闻从业者中的一个新兴群体——网络新闻从业者的基本构成与生存状况，主要发现如下：

　　第一、网络新闻从业者的构成特征：以女性为主，呈现出非常明显的年轻化、高学历特征，平均年龄为29.1岁，95.1%以上拥有本科以上学历。近四成接受过专业的新闻传播教育，但六成多来自其他专业。平均月收入为4000元，40.3%的从业者月薪低于4000元。

　　第二、网络新闻从业者的工作状况：平均工作时长在四年左右，其中约三成左右有过在其他网站或传统媒体工作的经历，平均每周的工作时间在五天左右，每天工作时间近9小时。对互联网及新闻行业的热爱、对新闻记者职业使命和社会责任感的认同，是网络新闻从业者选择网络新闻行业的主要原因。他们对目前工作的满意度处于百分制的65分水平，其中最满意的是人际关系，最不满意的是薪酬福利。愿意将网络新闻工作作为终身职业的目前只占少数，大多数人考虑在五年之后离开，或是处于待定状态。如果他们离职，他们最想做的仍然是媒体行业，但也有一部分希望成为自由职业或自主创业。

　　第三、网络新闻从业者的职业意识：首先，就职业认同来看，中国网络新闻从业者已经普遍认为自己属于“新闻从业者”群体的有机组成部分，并且认为同行和社会也已接受了这一看法，这也构成讨论网络新闻从业者专业意识和职业共同体的认知基础，与此同时，从业者对自己行业社会地位的评价仅处于社会中等水平；其次，就传媒功能认知来看，中国网络新闻从业者认为传媒最重要的功能是“信息传播”，随后包括“分析解释”、“鼓吹民意”等，而较为不强调传媒的“对立”功能，他们认为目前中国的新闻网站在宣传党和政府的方针政策等方面做得比较足够，但在批评监督方面则需要加强；中国网络新闻从业者心目中最接近“理想媒体”的是凤凰卫视和《南方周末》，随后包括英国BBC、美国《纽约时报》等国际主流媒体，而较少国内“主流媒体”的身影，他们最推崇的典范新闻工作者是中央电视台的白岩松；最后，在新闻伦理方面，中国网络新闻从业者对有悖新闻伦理的接受免费馈赠、去政府或企业兼职等行为都表现出较低的接受度，体现出该群体具有较为明确的伦理价值观，但与此同时，他们又坦承目前感知到这些行为在现实中并不罕见，显示了新闻伦理的态度与认知之间存在相当程度的断裂。

　　第四、网络新闻从业者的媒体使用：网络新闻从业者的媒体使用以互联网为主，对报纸、广播、电视的使用比例已经大幅下降。他们目前的网络使用仍以电脑为主，但手机与PAD也占到一定比例。他们最主要的网络活动是使用微信和微博。他们认为互联网促进了中国的新闻自由，对传统新闻业构成了很大威胁，但不认为公民记者可以取代传统专业的新闻工作者。

　　第五、网络新闻从业者的生活状况：网络新闻从业者目前的生活满意度总体在百分制的67分左右，他们的幸福感平均分为6.31分，主观社会阶层评价属于中间偏下，这些都说明了该群体的主观生活状态至少是有待提升。他们所面临的主要问题是住房压力、没有时间陪家人和缺乏职业前景。不过就客观状态来看，他们中的五成已经有自购房（其中半数有贷款），三成左右有私家车。因此，如何更好地优化该群体的主观感受，解决他们的实际困难，亦成为网络新闻业发展的重要议题。

　　注：本文首发于《中国新闻业年度观察报告2014》人民日报出版社，原文标题为《中国网络新闻从业者生存状况调查报告》，作者周葆华、寇志红、谢欣阳、龚萌菡、陆余恬、吕舒宁。本文略有删改，点击阅读原文，可查看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