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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当觉醒穿透头脑、心脏与腹部时
只有在我们彻底释放之后,真相的光明才能毫无扭曲地投射出来。
25岁那一年,在获得我前面描述过的最初的觉醒经验之后,我本来可以认为,“哦,这便是觉醒,这便是觉醒的全部了。我已经见过实相的绝对本性了。”我本来可以忙着向世界宣扬我发现的真理,但幸运的是,我内在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对我说,"这并不是真正的觉醒,这并不是觉醒的全部,你得继续前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小小的声音就像是我的救世主。因为,在灵性之旅中的那个特定阶段,一个人极有可能想要抓住他所看到的真理,占有它、拥有它,然后忙着用他觉悟到的真相打造一个全新的"开悟的自我”、一个“开悟的我。
我很幸运有这个内在的声音提醒我。有时候,告诉我们要继续前进的声音来自于外界——来自于周围环境,来自于生活本身。无论是哪种情况,非常重要的一点是,不要拥有或占有最初的觉醒——不要认为自己的灵性旅程已经大功告成了。尽管你或许会觉得灵性旅程已经结束了,但是你应该知道结束的是旧的旅程、通往那个最初洞见的旅程、那个你对自己是谁一无所知的旅程。现在,一个崭新的旅程开始了,也就是那个能在每一个存在层面上表达空性的旅程。这个旅程或许要好几年才能完成。
什么叫处在空性状态中?
在这些教导中,我已经探讨过空性状态,并把觉醒等同于处在空性状态中。但是我想要确保没有人误会空性状态的意思。空性状态是觉醒所带来的结果,它是我们在觉悟到自己的真实自性之后的一种自然表达。正如我已经说过的那样,空性状态与变得完美或圣洁没有任何关系。另外,我们无法确保你在觉醒之后的任何时候都不会再经验到分裂状态,我们无法确保分裂状态再也不会发生了。事实上,要获得自由与觉醒,就得放下对这些事情的担忧、放下对自己的觉醒程度的担忧。
有一首伟大的禅诗在结尾处这样描述觉醒的状态:“不再对不完美感到焦虑。”因此,空性状态并不意味着变得完美。空性状态不一定符合我们心目中对神圣或完美的想象。如果有人审视我的生活,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找到许多理由这样说,“哦,那并不符合我心目中开悟者的形象。那并不符合我心目中活在空性状态中的人的形象。”我相信我的生活或许并不符合许多人心目中所认为的开悟者应该是什么样子的理想标准。因为事实上,我比大多数人所想象的要平凡得多。对我来说,觉醒的一部分便是融入平凡中,融入无忧无虑中。
不管有人在看了我的生活或其他任何人的生活之后会说什么,空性状态不是头脑所能理解的东西,除非它开始在你心中觉醒。我只能鼓励你不要相信你心中可能浮现的关于神圣或完美的任何意象,因为这些意象只会造成阻碍。空性状态是我们每个人必须亲自发现的东西。用超越爱恨、超越善恶、超越对错的眼光来看待万事万物,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你必须在自己的经验中去发现这些事情。评估其他人对空性状态的体验是没有用的。唯一重要的事情是你了解自己所在的层面。在任何一个时刻,你是从分裂状态出发体验和行动,还是从空性状态出发体验和行动?现在的你是在哪一个状态?
正如我已经提到的那样,根据人们所受的制约,觉醒对每个人所造成的影响各不相同。在指导学生们的过程中,我发现有一个模型非常有用,也就是从我们存在的三个不同层面来考虑觉醒对我们造成的影响:心智层面(头脑的层面),情绪层面(心脏的层面),以及存在层面(腹部的层面)。当觉醒穿透我们的整个存在时,我们能够在每一个层面上经验到不同程度的空性状态。请记住,这三个层面只是象征性的,它们只是帮助我们理解人们所经验到的状态的一个工具。只要我们不过于死板地套用这个概念模型,它就可以很有用。
在真正觉醒的那一刻,灵性同时在所有的存在层面上获得了彻底的解脱。突然间,我们觉醒到一个全新的视角、一种全新的感知方式,它与我们以前所熟知的任何事情截然不同。觉醒之后,我们所有的存在层面或许会同等稳定于那个全然而彻底的视角中,也或许不会。通常情况下,它就像是一条蹦极绳索,先是伸展到极点,然后再根据每个人特定的业报倾向,收缩回来。它再也不会完全回到觉醒之前的那个起点,但会在某种程度上有所收缩。这种现象会以不同的方式发生在我们的整个存在中,而且没有特定的规则。
头脑层面的觉醒
让我们首先来看一看在一个人有了觉醒经验之后,头脑层面会发生什么。在头脑层面体验到空性状态是什么意思?我们全都知道头脑层面的分裂状态是什么样的感觉:一个想法与另一个想法相冲突,一部分头脑说,“我应该做这件事,”另一部分头脑则说,“我不应该做这件事。"陷在分裂状态中,就是陷在自我冲突的头脑中。
我们大多数人的头脑都陷在极大的冲突中。我们的思考模式在好坏、对错、圣凡、有价值与无价值,甚至开悟与未开悟之间来回摆动。这些二元性的思维导致了头脑层面的分裂状态。
当我们觉醒时,当那个觉醒经验穿透我们的头脑,在头脑层面上被揭示出来时,我们首先看到的是,终极来说,思维结构中没有任何东西是真实的。现在,请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并不是说头脑没有任何价值,或它是坏的。头脑(它本身只是思维)是一个工具,与其他所有工具一样。它只是一个工具,就像锤子、锯子或电脑一样是一个工具。
但是在大多数人的意识状态中,很容易错误地把头脑当成某个它不是的东西。通常,人们并不是把头脑视为一个工具,相反,视它为自我感的来源。大多数人一刻不停地问自己的头脑,"我是谁?”"生命是什么?”“什么是真的?”他们指望自己的头脑会告诉自己什么应该、什么不应该。这太可笑了!你不会走进车库,问你的锤子你是谁,或你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如果你真的那么做,而你的锤子能够回话的话,它可能会说,“你在问我什么啊?我只是一个工具,你不应该问我这类问题。"
但是我们却在对头脑做同样的事情。我们忘记了头脑只是一个工具——一个非常强大和有用的工具。万事万物全都源自于头脑。你所开的每一辆车、你进入的每一座楼房、你进入的每一个购物中心——所有这一切全都源自于某个人头脑中的一个想法。那个人认为那个想法是有用和有必要的,然后采取行动把它变成现实。所以,头脑的确是非常强大和有用的。
但是在人类意识中,我们并没有只是把头脑视为一个工具。相反,所发生的情况是,头脑篡了实相的位。它已经成了它自己的实相,以至于我们人类试图在自己的思维过程中寻找自我感——我们是谁、我们的自我形象。
当觉醒的光明开始在头脑层面上穿透我们时,我们看到头脑本身不再具有内在的真实性。它是一个能够被实相使用的工具,但它本身不是实相。就它本身而言,一个想法只是一个想法。想法本身不具有真实性。你可以想一杯水,但是如果你口渴的话,你不能喝想法。你可以一直想着一杯水,直到渴死为止,但是真正拿起一个实实在在的杯子喝水,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体验。你可以拿起杯子喝水,却根本没有想到杯子或水。所以,想法本身是空的,它没有真实性。想法至多只是一种象征。它或许可以指向一个事实或物体,但是许多想法甚至连这都不是。人类意识中的许多想法只是关于其他想法的想法——对思考的思考。冥想者在那里安坐,而一个想法会说,"我不应该想事情。”但是当然,这个想法本身就是“想事情”。一个人很容易陷入各式各样思考的死循环中。
随着头脑层面的觉醒,我们开始从超越头脑的角度来看待事情。我们认识到,头脑本身没有真实性,这是一个非常深刻的觉悟。光是在嘴上说头脑没有真实性,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对有些人来说,它甚至很容易理解。但是,真正看到头脑没有真实性,则是一件极其激进的事情。看到我们的整个自我感以及整个世界都是头脑所营造出来的,是一件激进的事情。当我们看到思维结构不具有内在的真实性时,我们开始看到我们通过头脑感知的世界,不可能具有任何真实性。这是一个颠覆性的观念,即我们心目中的自我没有任何真实性。
头脑层面的觉醒意味着你的整个世界的毁灭。这是我们从来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我们的整个世界观都被摧毁了——我们所有的制约、我们所有的信念结构、所有人类的信念结构,从此刻直到不可追忆的过去。所有这些因素形成了这个特定的世界、这个人类所达成的共识、这个对万事万物的看法,包括"我是一个人”或者"存在着一个真实客观的世界”或者“世界应该是某个样子。"头脑层面的觉醒意味着彻底毁灭所有这一切,因此意味着彻底毁灭我们的整个世界。
当我们在头脑层面觉醒时,我们开始想,"天哪,我对世界的看法纯属虚构,完全是梦幻泡影,没有任何真实性。我对自己的看法也纯属虚构。”无论你把自己视为开悟还是未开悟、好人还是坏人、有价值还是没有价值,都没有区别。头脑层面的空性状态意味着彻底清除所有这些自我结构。我几乎不可能说清楚这种头脑层面的世界的毁灭是多么彻底。它意味着看到根本没有真实的想法这回事,意味着在最深的层面上明白这一点,意味着看到我们营造的所有模型,甚至包括灵性模型、灵性教导,全是梦幻泡影。
佛陀本人说过,所有的法都是空的,法便是教导,法便是他宣讲的真理。他传授的其中一条真理是,所有这些法、所有这些他刚刚跟弟子们说过的真理,全都是空的。你的真相甚至远远超越人类有史以来所说、所写或所读的最伟大的法、最伟大的经典、最伟大的观念。
在我们的心中,这类似于一种毁灭的过程。我经常告诉人们不要误会——开悟是一个破坏性的过程。它与变得更好、变得更快乐或更不快乐,没有任何关系。开悟是幻象的崩溃,是看穿伪装的假象,能彻底摧毁我们曾经信以为真的一切——从我们自己一直到整个世界。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发现就连人类历史上最了不起的头脑所作出的最伟大的发明,也不过是孩童的幼稚梦想。我们开始看到所有伟大的哲学、所有伟大的哲学家,都是梦境的一部分。头脑层面的觉醒就像是《绿野仙踪》里的多诺茜正在拉开舞台上的幕布。她本来以为自己会看到伟大的奥兹,但是当幕布被拉开时,她发现伟大的奥兹只是一个正在橾纵杠杆的侏儒。看穿头脑的本性跟这个故事很像。它是一件很激进的事情。当我们看到宣称自己是真理的一切事物其实只是梦境状态的一部分并且维持着梦境状态时,往往会有一种始料不及的感觉。
根本没有开悟的想法这回事。看到这一点,对我们的身心系统是一个很大的冲击。事实上,我们大多数人想方设法不让自己看到这个真相。我们说我们想要真理,但是我们真的想吗?我们说我们想知道实相,但是当实相出现在我们面前时,它与我们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同。它不符合我们所熟知的一切,也不符合我们头脑中的意象。它完全超越了它们。它不仅超越了它们,事实上还摧毁了我们用旧有的方式看待世界的能力。它使我们的世界变成了一片废墟。
当一切尘埃落定时,留给我们的是空无一物。我们两手空空,没有任何东西可供抓取。正如耶稣所说,“狐狸有洞,飞鸟有窝,人类之子却没有枕头的地方。”没有任何概念、思维结构可供你歇息。
这便是彻底释放的意思。只有在我们彻底释放之后,真相的光明才能毫无扭曲地透射出来。但是这种头脑层面的彻底释放通常不会在一个人最初瞥见真理的那一刻发生。觉醒之后,我们的心理结构会在一段时间之内继续崩溃——也就是说,如果你允许它们崩溃的话,如果你看到头脑与世界的崩溃正是存在的真相想要实现的结果的话。在停止看事物的虚假特性之前,我们无法看到事物的真实本性。
头脑层面的全然觉醒是一件非常深刻的事情。当我遇到那些曾有过真实的觉醒经验的人时,我经常发现,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的头脑已经把他们的觉悟占为己有,把它变成了另一个心理结构。当然,这会使觉悟从他们的指缝间溜走。我们迟早会发现,我们无法把真理变成固定不变的概念。当我们认识到这一点时,头脑就变成了一个工具,可以被用于其他目的,而不是制造思维。我们看到了一个全新的可能性:头脑、想法、甚至言语都能产生于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思维能够从寂静中产生;言语能够从寂静中产生;交流能够从寂静——一个远远超越头脑的地方——中产生。然后头脑就被当成了一个工具,一个交流、指引、定位的工具。但是它本身永远都是透明的,它永远不再固着,也不再营造新的信念或思想体系。
心脏层面的觉醒
"心脏"这个词指的是我们的整个情绪系统,我们的整个情绪体。情绪层面的觉醒意味着我们不再从自己的情绪中获得自我感。无论是感觉良好、感觉糟糕、感觉健康、感觉生病、感觉清醒、还是感觉疲倦,我们不再通过自己的经验来寻找和获得自我感了。
通常,我们的自我感与我们的情绪紧密相连、不可分割。所以如果我们对自己说,“我感觉很愤怒,”或者"我很愤怒,"我们真正的意思是,这一刻我的自我感与愤怒的情绪融为一体了。当然,这种整合是一个幻觉,因为我们的真实自性无法被流过我们身体的情绪所界定。
情绪层面的觉醒意味着我们开始看到并且明白,情绪无法告诉我们自己是什么。它只是告诉我们自己在这一刻的感受。我们不需要逃避或否认自己的情绪,但是情绪无法界定我们。当我们不再用情绪层来界定自己时,我们的自我感就从情绪层面中解脱出来了,从各种相互冲突的情绪中解脱出来了。
对大多数人来说,不再用情绪来界定自己,是一种革命性的转变。但是当然,我们无法通过逃避自己的情绪来达到这种转变。我们的情绪与感受事实上是绝佳的指示器,指出我们的存在中还有哪些悬而未决的问题,还有哪些我们已经或尚未看透的东西。我们的身体是非常好的真理的测量仪。一旦我们陷入分裂的情绪,比如憎恨、嫉妒、贪婪、责怪、羞愧等,就知道我们正在从分裂状态出发看待事情。这些来自于分裂状态的情绪就像是一面面小红旗,提醒着我们,我们还没有看到事情的真实本性。
情绪的混乱告诉我们,我们有一个无意识的虚假信念。我们的头脑装了某样东西——或许它装了当前的某样东西,或许它装了过去的某样东西。我们所知道的是,它装了某样东西,以至于让我们陷入了混乱。
情绪体是进入我们需要了解的每一件事情的一种绝妙方法。它是进入任何幻觉、任何让我们产生分裂感的事情的切入点。如果我们的情绪不稳定,如果我们很容易失去情绪平衡,那么我们就需要开始好好审视一下自己的情绪生活了。我并不是指我们需要分析自己的情绪,或接受心理治疗——对有些人来说,这或许是必要和有益的,但是在这里,这并不是我所说的意思。我所说的是在一个更为根本的层面上处理我们的情绪体。我所说的是探询恐惧的本质、愤怒的本质。当我们感觉到情绪紧缩时,那个情绪紧缩的原因是什么?
我们大部分情绪,尤其是那些所谓的负面情绪,都可以被追溯至愤怒、恐惧与判断。一旦我们相信自己的想法,就会产生这三种情绪。我们的情绪生活与我们的理性生活事实上并不是分开的,它们是同一回事。我们的情绪生活揭示了我们无意识的理性生活。我们会对那些自己一无所知的想法产生情绪上的反应,通过这种方式,这些无意识的想法被揭示了出来。
人们常常会带着困扰他们的特定情绪来找我——或许是恐惧、愤怒、怨恨、嫉妒,或其他任何情绪。我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想要释放它,就得找出那个情绪背后的世界观。如果那个情绪能说话的话,它会说什么;它包含哪些信念模式;它正在判断什么?
我真正在问的是,这个人是如何被拖入分裂的情绪状态中的?正如我已经说过的那样,任何时候,只要我们从分裂状态出发来看待事情,就必定会体验到负面情绪。我们的情绪生活是清晰而可靠的指示器,指出我们什么时候又从分裂状态出发看待事情了。每当我们进入分裂状态中时,就会感觉到某种程度的情绪冲突,而这也的确能够引起我们的注意。一旦我们感觉到情绪冲突,就应该问自己这个问题:"我是怎样进入分裂状态的;此时此刻,是什么造成了这种分裂、孤立或防卫的感觉;我在相信什么;我做了哪些假设,这些假设被反映在身体上,显现为情绪?”
这样,情绪与想法就被联系起来了,它们是同一个东西的两种表现形式,它们无法被分开。通常,当人们带着负面情绪来找我时,我都会叫他们找出情绪或感受背后的想法。有时候人们会坚持说情绪背后没有想法。遇到这种情况时,我就建议他们与那个情绪同在,深入地冥想。如果那个情绪能说话的话,它会说什么?
我一次又一次地看到,一旦人们花一天、两天或一个星期的时间来处理某个困难的情绪,他们最终会经验到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他们对我说,"阿迪亚,本来我确实相信我的情绪中不包含任何想法。我以为它只是单纯的恐惧、愤怒或怨恨。但事实上,当我真正深入情绪、真正静下来时,突然间我开始听到情绪背后的故事。我能够听到正在制造情绪的种种想法。”
一旦人们能够找出正在制造情绪的种种想法,就能开始探询那个想法到底是什么,它是不是真的。当然,任何一个导致分裂的想法都不是真实的。
这一点非常令人震惊。我们所有人全都在这样一个世界中长大:在这个世界中,我们认为某些负面情绪是理所当然的。受害者的感觉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我们说,“某件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某某人对我做了什么,因此我是一个受害者。”我们可以根据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成为受害者这个信念,建立一整套理性与情绪生活。但是当我们审视这一点时,我们看到这只是一个让我们陷入分裂状态的伎俩。实相从来不会用受害者的视角来看待事情,它总是在用一个完全不同的视角来看待事情。我们或许会想,“某某人不应该对我说那样的话,”但事实是他们说了。一旦头脑说某件事情不应该发生,我们就会经验到内在的分裂。它是即刻的。我们为什么会经验到分裂?因为我们在与事实争辩。
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如果我们因为任何理由而与事实争辩,就会陷入分裂状态中——这便是事情的运作法则。事实只是事情本来的样子。一旦我们内在有任何部分在判断它、谴责它、说它不应该发生,我们就会感觉到分裂。
我们大多数人所接受的教导是,因为某些事情而陷入分裂状态是自然的。我们被教导,如果我们不因为某些事情、不因为我们自己的痛苦或别人的痛苦而进入分裂状态,就是在自欺欺人。这就好像如果我们在某些事情上不经历某种程度的分裂感,就不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
但是在进入更深层的觉悟之后,我们会碰到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我们认识到我们找不到与事实争辩的充分理由,因为我们永远都嬴不了。与事实争辩是让自己痛苦的可靠方法,才是疗愈痛苦的完美处方。
更糟糕的是,我们发现,一旦自己与任何事情进行争辩,就会被它牢牢束缚住。无论事情发生在30年前还是昨天早上,如果我们与它争辩,就被它绊住了。我们一次又一次地重新体验同样的痛苦。与某件事情争辩无法帮助我们超越它,无法帮助我们处理它。事实上这么做只会囚禁我们,使我们被自己所争辩的任何事情牢牢束缚。
认识到我们与事实真相的诸多争辩没有一个具有真实性,是一件令人吃惊的事情。我们的争辩只是梦境状态的一部分。现在,光是在嘴上说它们是梦境状态的一部分或听别人这么说,是不够的。我们每个人都得亲自审视这一点,我们每个人都得审视自己的情绪生活,把任何能够使我们陷入分裂状态的事情带入意识层面。我们需要审视自己的情绪,看清它们的真实本性。我们需要质疑它们的真实性,静静地冥想它们,让更深的真相浮现出来。
正如我已经说过的那样,这不一定是一个分析性的过程。真正的探询是体验性的。我们并不是试图阻止某件事情发生,因为真正的探询除了真相本身之外,没有其他目标。它并不试图治愈我们,或帮助我们消除不愉快的情绪。探询不能只受避免痛苦的欲望所驱动。避免痛苦的冲动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真正的探询还必须具备另外一个因素,也就是那个要看清事实真相、看清我们如何让自己陷入冲突的欲望与愿心。
一旦我们认识到让自己陷入冲突的是你我本人——我们生活中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境况能够做到这一点——就能看到我们的情绪生活是一个入口。它邀请我们更深入地审视自己,从觉醒的状态出发来审视自己——这个状态并不试图改变任何事情,而只是热爱事实真相。
人们很可能会错误地理解我所说的话,以为我的意思是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代表分裂状态,但这并不是我的本意。一个人可以很难过,却没有分裂感。一个人可以很悲伤,却没有分裂感。一个人可以感觉到某种程度的愤怒,却没有分裂感。在西方文化里,我们没有太多的背景可以帮助我们理解这个观念。然而在东方,我们却能看到无数愤怒的神像。比如,在藏传佛教与印度教的传统里,神的形象并不总是盘坐在莲花上安详地微笑。在这些传统以及世界上的其他传统里,灵性生活包括了广泛的人类情绪体验。因此我们不应该断言负面情绪(或者我们所谓的负面情绪)的存在就意味着一个人处在幻觉中。关键在于某个情绪是不是源自于分裂状态。如果是的话,这个情绪就建立在幻觉的基础上。如果经过认真的探询,你发现这个情绪并非源自于分裂状态,那么它就不是建立在幻觉的基础上。看清这一点之后,我们就能敞开自己,去体验各种各样的情绪。我们敞开自己,就会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广阔的空间,任由情绪之风穿越我们的身心系统。因此,我所谈论的自由是指摆脱那些源自于分裂状态的情绪。
情绪是如何维持孤立的自我这个幻觉的?
如果我们深入地去看的话,就会看到恐惧是维持我们的情绪层面的自我感的关键。那么我们为什么如此恐惧?因为我们所持有的这个自我观念非常局限和孤立。我们把自己看成了一个能够被伤害、破坏或冒犯的人。
我们需要通过自己的探询看到,这个自我感、这个分裂感是一个幻觉。它不是真的。它只是一个我们告诉自己的小小谎言。它只是一个把我们置于恐惧中的小小结论——我是那个我想象中的人。因为我们想象中的那个人会想象它可能在任何一个时刻被人伤害。在那个虚幻的自我感眼中,生活中充满了危险。有人走上前来,对我们说了一句不友善的话,那个虚幻的自我感立刻就会陷入冲突与痛苦中。我们缺乏安全感,因为我们的自我感是这么容易受到伤害。
我们孤立的自我感同时源自于我们的想法与情绪。我们大部分的情绪源自于我们的想法。我们脖子以下的身体是一部复制我们头脑中的想法的机器。身体与头脑是连在一起的,它们是同一枚硬帀的两面。我们感受自己的想法。当我们产生一个情绪时,我们真正体验的是一个想法。想法本身经常是无意识的。我们的身心以一种非常奇妙的方式连接在一起:我们的感受中心、我们的心脏中心把想法复制成情绪;它把抽象的概念转变成非常真实又栩栩如生的感受。
当我提到头脑层面与心脏层面时,听起来好像我在谈论两个不同的东西。事实上我在谈论同一个现象:身体与头脑,感受与情绪,正是同一枚硬帀的两面。
当我们开始从头脑层面与情绪层面的种种固着与认同中觉醒过来时,我们看到没有人会受到伤害,也没有人或事物会受到生活的威胁。事实上,我们就是生活本身。当我们看到并且感觉到我们就是整个生活时,就不再害怕它了,我们不再害怕出生、生存和死亡。但是在我们看到这一点之前,我们会把生活看成一件令人害怕的事情,看成一个我们不得不跨越的障碍。
情绪层面的觉醒把我们从这些基于恐惧的固着中释放出来。当我们开始在这个层面上觉醒时,就能以一种更加深刻的方式感受世界,就能获得完全不同的能力。情绪体、整个心脏区域,具有高度的感受性。它是无形本体的感觉器官。无形本体通过它感觉自己、经验自己、了解自己。这与“我”这个概念通过情绪与感受感觉自己、发现自己完全不同。我们的觉醒程度越高,就越能体验到整个身心系统是绝对的一体自性的感觉工具。
可以说,我们从情绪体中觉醒过来的程度越高,情绪体本身的觉醒程度也就越高,最终它会变得开放起来。我们的情绪冲突越少,我们的情绪体就越开放。这是因为我们越认识到没有什么东西需要保护——认识到促使我们进入情绪保护状态的所有想法、观念与信念都是假的,我们就变得越开放。
在很大程度上,情绪层面的觉醒就像是灵性之心的开启。或许你曾经看到过一幅耶稣的画像,在这幅画里,耶稣用手扒开自己的胸膛,露出一颗非常美丽又光芒四射的心。这幅画是在描绘灵性之心的开启。一个觉醒的人在情绪上是高度敞开的——在情绪层面或理智层面上毫不设防。当我们在心脏层面上觉醒时,会出现的一个现象是,我们发现自己开始毫不设防。当我们不设防时,从我们心中自然流露出来的便是爱——无条件的爱。
实相的终极本性是一视同仁,没有分别心的,实相便是事情的本来样子。确定一颗觉醒之心的最可靠的征兆是,它一视同仁地爱事情的本来样子。这意味着它爱万事万物,因为它视万事万物为自己。这便是无条件的爱的起源。一旦这种无条件的爱在我们心中复苏,它便成了实相表达自己的方式。实相与自己相爱,是透过觉醒的心灵发生的。它不是一件个人性的事情。它是实相——一位一视同仁的爱人——与自己坠入爱河。它爱万事万物、每一个人。它甚至爱那些你在人格层面上根本不爱的人。当你开始认识到你爱上了那些你在人格层面上根本不爱的事物、事件与人时,是一种非常美妙的感觉。你认识到那些不认同并不重要。当真理觉醒时,它爱万事万物,它爱那些你的人格自我所喜欢的人,也爱那些你的人格自我所不喜欢的人。觉醒的心灵爱世界本来的样子,而不只是爱它能够成为的样子。我们在这个层面上的觉醒程度越高,就越能体验到无条件的爱,这是人类生命最深刻的召唤之一。
腹部层面的觉醒
第三类觉醒是腹部层面的觉醒,这个层面是与存在关系最为密切的自我感。在这部分自我中,存在着一种非常核心的抓取——一种根本层面上的抓取。这就像是你的腹部有一个握紧的拳头,它是我们最基本的自我感。它是那个抓取和紧缩的部位。所有其他的自我感都建立在这个抓取与紧缩的基础上。
当灵性或意识进入形体、进入形相界时,它最初的体验是震惊。突然之间从无限的潜能进入有限的形体中,对意识本身来说是一次令人震惊的经验。腹部的抓取便是这种紧缩与震惊在身体层面的表现。
为了理解我所描述的这个现象,请想象一下你出生时的那一刻。你脱离了一个彻底安全、温暖、滋润的环境,突然间来到了一个房间里。它比你出来的地方要冷很多,到处都是刺目的灯光和剌耳的声音。有人正在抓你、拉你。这是你与生活本身、与子宮外面的生活的第一次接触。如果你能想象这个情景,就很容易明白那个小婴儿的腹部是如何突然抽紧的了。出生是如此暴力、如此突然、如此出乎意料,以至于它在我们身上留下了这种抓取的习惯。
除了出生之际所产生的最初的震惊以外,我们还会在生活中遭遇许多事情,进一步强化腹部的抓取。无论是童年时期还是在接下来的成长过程中,我们大多数人全都经历过那些让我们惊惶失措的事情。这些经历都会强化腹部层面的抓取。
我们该怎样面对这种抓取,我们该怎样处理它呢?最终,我们得面对这种抓取背后的恐惧,因为这便是抓取的本质——一种恐惧反应。这就好像你的腹部里有一个拳头紧握着不放,它在那里大声叫嚷,“不,不,不,不,不!不要生命,不要死亡,不要存在,不要不存在!不,不,不!我要抓取!我要紧握!我绝不放手!”
有时候,就连走向觉醒本身也会产生恐惧。当人们越来越接近觉醒状态时,他们经常会经验到恐惧——因为觉醒就是突然释放腹部的这种抓取。我们无法保证抓取从此以后就再也不会出现了,它很可能会再次攫住我们。但是刚开始,觉醒便是释放这种抓取。当人们接近觉醒状态时,他们通常会感觉到自己腹部的抓取变得更紧了,好像他们就要被毁灭或杀死一样。这是一种源自于身心系统的非理性的恐惧。
当人们告诉我他们正在经验这种感觉时,我告诉他们的第一件事情是这很常见,几乎每个人都会在某个时候有这种经验。“这不是什么问题,”我说,“现在你只是觉察到了你以前或许未曾觉察的抓取罢了。”
这时候,一个常见的问题是,"我如何才能消除它?”这个问题是从自我意识的角度出发提出来的。自我意识总是想要消除不舒服的感觉。但是,无论你试图消除什么,却往往会事与愿违地维持它的生命。试图消除某个东西这一行为本身,恰恰会使这个东西继续存在。通过试图消除某个东西,你正在无意识地赋予它真实性。如果你试图消除它,就必定认为它是真实的,所以这个无意识地赋予真实性的行为,恰恰为你试图消除的这个东西增添了能量。这类紧握无法用技巧来处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意识到你什么都做不了,便是你能够拥有的最重要的觉悟。
问"我该怎么办?”等于是在暗地里说,“我怎样才能控制这个状况?"对付这种意志力的唯一办法是放下它。而一个人怎样才能放下自己的意志力呢?事情到了这里就变得非常微妙了,因为就连一个人想要放下意志力这一努力本身,也是一种出于意志力的行为。
或许每个人都曾经有过努力放下或臣服的经验,但是努力与臣服本身就是两个互不相容的概念。只要我们还在努力,就不存在放下这回事。
所以,我们将会到达一个阶段,在那里所有的技巧都不复存在,我们曾经学过的关于如何重新调整意识,使它变得更加清明的任何知识都将失去效用。我们的技巧毫无用处。在某个时刻,我们将不得不认识到,在放下存在层面的抓取这件事上,"我"什么都做不了,在臣服这件事上,"我”什么都做不了。然而,臣服与放下恰恰是我们需要做的事。
在这个时刻,最重要的是接受这个事实:“我”什么都做不了。彻底接受这个事实、让这一认识完全穿透自己,这本身就是终极的放下,它本身就意味着拳头的松开,意味着存在性的、最基本的自我感的敞开。
为了让这个过程发生,你必须看到你没办法做到这一点;你必须已经用遍了所有的方法;你必须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有那时,自发的臣服才能发生。作为人,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是看到所有的抓取都是徒劳的,所有的抓取都是我们在暗地里抗拒自己的真实自性的一种表现形式。
当你放下腹部层面的抓取时,或许会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但是你不会死,死去的是孤立的自我这个幻觉。不过你还是会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只有当你愿意为真理而死时,那个抓取才会真正离你而去。
在继续探讨这一点之前,我想补充说明一下某些人身上可能存在的情况。有些人在生活中曾经历过非常艰难的时光,曾经历过创伤性的事件,这些事件很有可能会使这个根本的存在层面上的抓取变得更加根深蒂固。对这些人来说,当他们越来越接近更深的意识层次时,腹部层面的抓取或许会进一步强化。如果这是你的情况的话,非常重要的一点是不要采取任何强迫性的手段。你或许需要接受专业的帮助来处理觉醒过程中的这个方面,你或许需要找具体的方法来处理这种深层次的创伤,然后才能放下它。如果这是你的情况的话,我建议你找一个真正知道如何处理这类经验、知道如何以有效的方法来对付它们的人。你会知道这个人所提供的方法是有效的,因为它会开始起作用。这种根本层面的抓取会开始离你而去。
当然,在某种程度上,成长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创伤性的。就算你有非常好的教养、世界上最可爱的父母和最舒适的环境,但是没有哪个人在成长过程中不曾经历过某种程度的创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生活本身是创伤性的,尤其是对于孤立的自我感来说,它是创伤性的。对孤立的自我感来说,生活本身就是一种威胁,没有人能逃脱这一点。
腹部层面的觉醒要求我们面对和释放我们最深层的存在性恐惧。它也要求我们面对和释放我所称的个人意志,或者我们身上说“这是我想要的,我想要事情成为这个样子的这部分自己。终极来说,个人意志是一个幻觉,这也正是当我们试图用它来控制和支配事情的结果时如此容易受挫的原因。但是不管它是不是幻觉,我们必须面对和处理它。需要最深刻的臣服、最深刻的奉献以及对真理本身的真诚追求,才能完成这项任务。
真正的觉醒、真正的开悟,是在彻底舍弃个人意志、彻底放下的情况下发生的。当然,这经常会让我们虚幻的自我感深感恐惧,我们的自我感只会把放下个人意志这件事理解成创伤性的。我们害怕放下个人意志会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我们以为如果我们放下个人意志,就永远得不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世界就永远不会变成我们想要的样子,事情就永远不会以我们想要的方式发生。
我们最终看到的是,这些结论本身只是想法而已。事实上,根本没有个人意志这回事,但是在看到这一点之前,我们只能活在个人意志中。
正是在这里,我们开始遇上幻灭的智慧。当我们对某件事情感到幻灭时,就意味着我们已经走到了个人意志的尽头。只有当我们走到个人意志的尽头时,转变才会发生。
那些曾经染上过毒瘾或酒瘾并从中康复过来的人知道,康复过程中非常重要的一个要素是走到了个人意志的尽头。你认识到,你无法通过意志力戒除自己的瘾症。你的意志力并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强大,你无法凭自己的力量做到这一点。当一个瘾症患者“跌入人生的谷底”时,这句话真正的意思是他的个人意志崩溃了。而当我们的个人意志崩溃时,在我们的身心系统中就开始涌入一股完全不同的力量。它是灵性的力量,现在它终于能够在我们身上起作用了,因为我们不再紧抓着个人意志不放,也不再逃避它了。
在觉醒过程中,我们所有人最终都会遭遇我们个人意志的局限性。我们大多数人都会在不同的时候多次遭遇它,一次比一次深入,直到它被彻底根除。
丧失个人意志其实根本不算什么损失。它并不意味着我们从此以后凡事都要逆来顺受,不知道该做什么或如何做。事实恰好相反。通过放下个人意志这个幻觉,一种完全不同的意识状态就会在我们心中复苏了,我们会获得新生。这几乎就像我们在内心深处经历了一次复活。与灵性领域里的很多事情也是一样,这种复活很难用语言解释,但是大体而言,我们开始在整个生活本身的推动下前进。
道教传统对这种推动作了非常生动的描述,道教重点探讨道或真理如何透过我们表达自己。如果你仔细阅读道德经或其他道教经典的话,就会开始了解意志力是如何被流动感所取代的。
当你离开驾驶员的座位时,会发现生活它能够自动驾驶,而且发现事实上生活一直都在自动驾驶。当你离开驾驶员的座位时,生活能更轻松地自动驾驶——它能够以你从未想象过的方式自由流动。生活变得像魔术般神奇。"我”这个幻觉不再挡道了。生活开始自由流动,你不知道它会把你带往哪里。
当人们的个人意志逐渐消失时,他们往往会对我说,“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作决定了。”这是因为他们已经越来越少地根据个人的观点来做事情了。他们有了一种全新的做事方式,而它的重点并不在于做这个决定还是那个决定、做正确的决定还是错误的决定。它更像是一种流动。你感觉事情正在朝哪个方向发展,感觉自己该做什么。就像河流在遇到岩石之后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流——左边还是右边。这是一种直觉性的,与生倶来的知道。
这种流动一直都在那里,等着我们去发现,但是我们大多数人全都陷在错综复杂的思维模式中,以至于感觉不到生活中存在着一种单纯自然的流动。但是在混乱的想法与情绪背后,在个人意志的抓取背后,确实存在着一种流动,存在着生活的单纯节奏。
我最喜欢的一个开悟的定义来自于一位名叫安东尼•德•梅洛的耶稣会牧师,他几年前已经去世了。曾经有人叫他定义他开悟的经验,他说,“开悟就是与不可避免的状况无条件合作。”我喜欢这个说法,因为根据这个定义,开悟不只是一种觉悟,更是一种行动。开悟就是我们内在的每一个层面都与生命之流本身、与不可避免的状况携手合作。
当我们的内心不那么冲突和分裂时,就能感受到什么是不可避免的状况——生活正在朝哪个方向发展。我们不再问,“这条路对吗?我怎样才能知道这条路是对还是错?”这类问题事实上只会扭曲我们的感知。在生活的表象之下,正上演着更精微的事情,也就是生命之流本身。
当我们放下个人意志——当我们开始处理腹部的恐惧感,愿意发自内心地对我们所害怕的任何事情说"是”时,我在这里所说的一切就全都会变成真真切切的体验。当我们对生活、对死亡、对自我的消亡简单而真诚地说"是”时,就再也不需要挣扎了。它变成了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带领我们度过每一天生活的,是生命之流,而不是概念,不是观念,不是我们应该或不应该做什么。一段时间之后,我们发现生命之流总是令人惊奇的。它是一体自性的表达,它以富有疗愈性又充满慈爱的方式指导我们的存在,它以超乎我们想象的方式把各种因缘聚合在一起。
在我们的心中,这类似于一种毁灭的过程。我经常告诉人们不要误会——开悟是一个破坏性的过程。它与变得更好、变得更快乐或更不快乐,没有任何关系。开悟是幻象的崩溃,是看穿伪装的假象,能彻底摧毁我们曾经信以为真的一切——从我们自己一直到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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